浮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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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石打磨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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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中双黑】沙漏

我赶上了!

我又写了战损

有原创的角色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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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绝。”太宰治平静地说道,竖起几根手指细数起原因来,“第一,我没理由去救一个敌对组织的干部,失去中也的你们等同于损失了一大战力,对我们有益无害;第二,我跟中也可是水火不容的冤家对头,他心里恨我恨得要死,我最讨厌犬科动物你们也不是不知道;第三,风险太大,我可不喜欢这种自杀方法。”

听太宰治说话的同时,站在他对面的尾崎红叶早就拧紧眉头咬牙切齿,要不是森鸥外尽力阻止,早就抽出伞中剑砍了太宰治给中原中也陪葬了。

“你说的没错。”森鸥外安抚了一会暴怒的尾崎红叶,叹了口气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中原中也,“我们也在全力追捕那个逃走的异能者,不过中也的身体状况还能撑多久也是个不定数。”

太宰治把目光投向中原中也,但是他没有说话,像是默认了森鸥外所说的事实,也在坚持自己的立场。包裹着中也的惨白色似乎透过皮肤一点点涂染在他身上,紧闭的眼睛透过眼皮可以看到眼球不时在转动,却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脸上的表情痛苦地皱成一团,那是在无尽噩梦里浮浮沉沉的人才有的神情。绷带和纱布寄生在脸上,手上,甚至被衣服覆盖着的地方也能感受到那种略带粗粝的质感。

港口黑手党五大干部之一的中原中也,任务中途遭受异能偷袭,身负重伤,目前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身体的伤已经被妥善处理好了,但是中原中也在这几天的休养中并没有醒转,甚至根据诊断结果来看,是他本人不愿意苏醒。

“恶劣精神状态会影响他的身体状态,现在伤口的愈合速度也在减缓,如果再不醒的话……”尾崎红叶联系太宰治的时候说得非常隐晦,似乎害怕自己一语成谶。他们想让太宰进入中原中也的潜意识里寻找症结,但是要对太宰治使用异能就必须利用他的“心脏停止特技”,被引走意识的太宰治很可能会因此丧命。

几乎是一命换一命的疯狂赌搏。

“放心吧,软体动物生命力顽强得很,没那么容易死的。”太宰治收回目光,轻描淡写地耸耸肩说道,“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祝二位安好。”

他装模做样地欠了欠身,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走出了这间豪华的单人病房。

尾崎红叶捏紧了伞柄,紧盯着太宰治的背影,凶狠的目光快要在他身上戳出两个洞来。等她看向中原中也时却是怜爱担忧的眼神,轻柔地把滑过苍白脸颊的冷汗一一拭去。

“鸥外阁下……”

森鸥外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赌搏都是有风险的。”

 

这家医院所处的位置远离市中心,隐蔽又清净,特别是到了深夜的时候方圆五百米连个闪烁的灯火也没有。

太宰治坐在山下公园的海边长椅上吹了几个小时的海风,从红日西垂到明月高挂,再到整个城市昏昏欲睡。他站起来的时候浑身像被下了定身咒一样僵硬,本来打算散会步活动活动身体就回宿舍把冰箱里的螃蟹煮了吃,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医院的门前。

“久候多时了,太宰先生。”从医院里走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太宰治认得他,是中原中也的主治医生之一,身负某种精神类异能,就是他提出来让自己进入中原中也的潜意识世界。

“你是叫……乔德?”太宰治想了想说道,“这么晚还要值班辛苦了。”

“首领让我在这里待机。”乔德点了点头,作了个请的手势。

“这老狐狸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不爽。”太宰治小声吐槽了一句,没作推辞便朝着熟悉的路线走去。

“恕我直言,既然您一开始便有此打算,为什么还要拒绝首领的建议呢?”乔德在引路的时候问了一句,说是引路,其实不过是跟着太宰治走罢了,对方估计已经把这家医院的所有路线都烂熟于心,根本不需要他多作解说。

太宰治本来走在前面,听到乔德的询问时停下脚步转过头,饶有兴致地说道:“你不觉得森先生那一瞬间有点失望的表情很有趣吗?”

如果情绪是可见的话,乔德可能已经被自己头上的黑线淹没了。他既不敢狂妄地说森鸥外的表情有趣,也不敢反驳这位颇有盛名的前干部,他就是个小医生,还是平平淡淡做好自己的本分吧。

太宰治推开门时,看到里面就像失去所有生机一样昏暗压抑,唯一的光亮就是那些兢兢业业显示着病人生理状况的机器。不得不说现代科学真是神通广大,就连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都能变成简单的数字显示出来。但是科学同样很有局限性,不然中原中也的意识状况怎么还是一片说不清道不明的混沌呢?

他只开了一盏最靠近病房门的灯,能让他勉勉强强看清楚睡美人长什么样。不过就算一片漆黑他也能判断出中原中也的情况——毫无血色的脸,痛苦的表情,时而急促时而平缓的呼吸,还有无意识的肌肉抽搐和无声的梦呓。

他的身体和大脑在打架,肌肉和神经想苏醒,但是意识似乎在保护或者隐瞒着什么似的迟迟不肯放弃挣扎。

太宰治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坐在港口吹冷风,可能是海边和夕阳很适合饭前开胃,或者是很像他有一次想跳海却被自己的搭档救回来时的场景。中原中也拉着他跌跌撞撞从脖子深的海水回到岸边,两个人因为体力不支摔倒在沙滩上,滚了一身脏兮兮的沙子。坚硬的无机物颗粒在皮肤上留下一阵阵刺痛的感觉,仿佛是在提醒他还活着。当时的天空也是这样火焰缭绕的颜色,似金似血,似中原中也那头张扬的头发。很快红色的天空转变成了蓝色,他看到了中原中也的眼睛,像深海,像湖泊,让他想起无数次躺在病床上醒过来时第一眼看到的那片蓝色。

太宰治觉得一见钟情都是假的。如果一见钟情只是一瞬间的震撼的话,为什么他每次都会被那片蓝色俘获?

 

“还缺一个人呢?”他转过头朝着乔德问道,乔德刚想说话,走廊里便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不一会就到了门前。

“这么晚还要加班,有没有加班费?”成熟又带着一点慵懒的女性声音,这把声音太宰治天天都能在侦探社听见,虽然话题的内容都是类似于大腿骨头或者飞溅的内脏之类惊悚恐怖小说里才会出现的东西。

太宰治笑着回道:“我想社长会让森先生给你支付加班费的。”

“那个人的钱就不必了,要不就用你的工资……你每个月有工资吗?”与谢野晶子双手环抱走了过来,她今天没带柴刀也没带锯子,让太宰治暗中松了一口气。

“谁知道呢?”太宰治挑了挑眉,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站在一边的乔德。

“既然二位都到了,那么我们就尽快开始吧。”乔德解释着治疗方案,“在太宰先生心脏停止到复苏的0.5秒间,我会先利用异能引导您的意识进入中原先生的精神世界,因为被抽走意识后心脏会因为大脑无法发出复苏指令而维持在停止状态,所以为了维持太宰先生的生命,在我抽取意识的同时,与谢野医生则要马上使用异能令心脏重新跳动。”

“当中原先生恢复意识时,您的意识会因为他的身体排斥性而被强制返回。这个与异能无关,所以不必担心您的异能限制条件。”

太宰治边听边点头,突然发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如果他不排斥我呢?”

乔德一时之间没理解他的疑问,下意识反问道:“什么?”

“我说,如果他……不想让我的意识出来呢?”太宰治把目光投向中原中也,他还在病床上安静又痛苦地沉沦,丝毫没有察觉外界的动静。

与谢野晶子一进来就觉得这间房间的光太暗了,大概是为了不打扰病人休息才特意开了一盏灯。

或者是为了掩盖谁在不经意间眼里流露出来的复杂神色。

“一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乔德回答道,他擦了擦自己的额头,尽管上面并没有真正的冷汗,“如果真的出现这种万中无一的话……”

“您很可能会醒不过来。”

“生死时速,听上去很刺激呢。”与谢野晶子感叹了一声,但她心里并没有脸上表现得轻松,治疗太宰治一直都是一件风险与刺激并存的事情,不过比起他们之前在标准岛上那次,这里的医疗条件可是好太多了。

“也就森先生才有毅力作这种两条命的豪赌了。”太宰治带着笑意评价了一句,引来与谢野晶子的吐槽。

“说什么傻话,坐庄的不是你吗?”

太宰治歪了歪头反问道:“哎?是吗?”

两个人的插科打诨并没有缓和病房内紧张凝固的气氛,反而像是暗潮之上的欲盖弥彰。

太宰治躺在沙发上,病房不是很大,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好像自己跟中原中也躺在同一个平面上似的,就是中间隔着一张茶几还有一小段距离。可他转念一想,又不可能像那些狗血连续剧一样还得拉着手以示深情,不如说只是想象一下就恶心得打寒战。

他闭上眼,听到乔德和与谢野走到他身边,乔德说了一句“开始了”。

心脏停止的一瞬间,你会感觉全身的血管像吃了跳跳糖一样猛地跳一下。他最后见到的是强烈的刺眼的白光投射在视网膜上。

而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想到的是醒来还能不能看到蓝色的天。

 

昏暗的房间里闪过两次耀眼的异能光芒,其中间距短的几乎看不出来。与谢野晶子在使用异能以后抬手测量了太宰治的心跳,胸腔的皮肤还在缓慢地跳动,乔德和她对视一眼,示意那边也引导成功。

 

人类为了生存,总会想方设法给自己戴上面具,或者筑起围墙,不把一点真意表露在外,像是生怕内心的脆弱被他人发现之后大肆践踏。久而久之也就忘记真正的自己到底是什么表情,也忘记表达的正确方法了。

太宰治知道自己除了擅长操控人心以外同样也擅长此道。他面对中原中也的时候,有时说真话,有时说假话,但是他自己也分不清楚准确的真假。让他朝着对方热烈直白,他说不出来;可是让他和对方虚与委蛇,他也做不到。和中原中也相处就是这种纠结又无奈的心态,可他也挺乐在其中,毕竟这是一场调侃,是一场试探,是双方之间幼稚的博弈,是无聊生活里最好的点缀。

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虚空里。他曾经以为虚空不是黑的就是白的,但从现状来看虚空既不是黑的也不是白的,甚至不是透明无色的,虚空就是虚空。要让他比喻的话,就是眼睛将闭未闭之时看到的那种空茫的颜色。

黑色的神明就在虚空里。周身缠着黑色的跃动的火焰。现在还不能叫祂神明,祂只是一种现象。当祂随着一阵强烈的白光从虚空消失,降临人间的时候,祂才能被称为神明。

太宰治判断自己应该是在观看中原中也的记忆走马灯,从他诞生,到被兰堂推下神座;从黑色火焰肆虐周遭的土地,到那个拥有灿烂赭色头发和明朗蓝色眼睛的少年迈着踉踉跄跄的脚步被【羊】的几个少年发现并带回据点。

【羊】的孩子们显然很喜欢这位新成员,因为他长得好看,而且性格爽朗大方。在某一次据点被包围突袭的危机中,还用强大的力量保护了所有人。他站在战场上的姿态就像盘踞在顶点上往下俯瞰巡视的雄狮。他们欢呼着簇拥着喊他【王】,他们拥有了强大的王,拥有了更宽阔的领地,他们甚至强大到能在当地黑暗世界与别的组织三足鼎立。

但是他们没想到【王】竟然也会背叛他们,所以他们只好先下手为强。然而到底是谁背叛了谁,最后也没个结果。他来到了掌握着横滨地下组织命脉的港口黑手党,拥有了一个如师如母的大姐,还有一个相看两厌又默契十足的搭档。他们在办公室里唇枪舌战,在废墟上大打出手,在医院里隔着病房帘子都能大骂对方青花鱼或者鼻涕虫。他们还坐在同一张桌子面对面吃着最普通的牛肉盖饭,在同一扇窗前为胜利碰杯,在同一张床上进行另一种意义的唇枪舌战,假装着真正的情人温柔地耳鬓厮磨,尽情地缠绵缱绻。

中原中也遭受了第二次背叛,这次来自他那位又爱又恨的搭档。太宰治很少想像中原中也在他逃离之后在黑手党过着怎样的生活,但是在这里他能亲眼看到了。中原中也会和酒友在小酒馆里开怀大笑,也会坐在窗前深夜独酌。他好几次拿出自己的电话在屏幕上摩挲某一个电话号码,好几次像摁下去,最后却烦躁地摁下关机键。想联系又不会联系,想忘记又不能忘记。

同样纠结又无奈的心态,同样煎熬又倔强的两个人。

 

乔德看着生命体征尚且稳定的两个人,心里盘算着苏醒的时间。一旁与谢野晶子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看她新搜集来的惨不忍睹的现场照片。

“为什么太宰先生和中原先生这么纠结呢?”

她听到乔德小声地问了一句,如果她不在意,几乎可以当作他的一句自言自语。与谢野晶子看了看太宰治,又看了看中原中也,把手上的照片一一叠整齐,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你见过沙漏吧?两个玻璃球里面的沙子就靠着中间只有一根头发丝大小的通道连接。他们之间既不是恨也不是爱,既不是善也不是恶,既有真也有假,既有生也有死。这点奇怪又不足为人道的感情就是他们之间的联系。”

“如果是你碰到这样复杂的情感,纠结的程度可能要比他们高上好几倍。”

 

太宰治看到了中原中也遇袭的过程。

精疲力竭的部队,耳机里歇斯底里的手下,他指挥着部队从别的方向包围敌人最中心的据点,自己则单枪匹马从正面突进。来到那个黑暗的仓库时从里面飘出来的鲜血腥气浓得连野狗在三公里外闻到都要逃之夭夭。他跑到幸存的手下身边,对方似乎也被敌人的手段乱了阵脚,死命抓着他的衣服。中原中也看着满地的鲜血残块,正想安抚被吓惨的手下,身后的空档却被人瞄中,等他回过神来已经中了异能摔倒在地。刚才吓得屁滚尿流的部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和偷袭者站在一起俯视着他,像看着地上微不足道的小虫。他可能一直都学不乖,总是没办法对付自己身边的叛徒。

对方并没有打算要立刻置他于死地,只是想拖住他让自己的后方得已顺利撤离。要让港口黑手党现时折损一名五大干部,即使是他们也要费一番功夫,况且中原中也还有最后手段可以用,他要是发起飙来所有人都得给他垫背。

太宰治阴沉着脸看着这令人不悦的场景,即使是自己主动舍弃的宠物,也轮不到别人来染指。他以为自己对中原中也已经没什么特别的感情了,但是当他看到对方惨兮兮地躺在病床里,躺在肮脏的水泥地上,愤怒的怜惜的甚至不知道什么感情全部像无法抑制的岩浆一样从火山口爆发出来。

“从现在开始,你会陷入深度昏迷的状态。如果强制苏醒则会失去最重要的精神部分。”

这是中原中也最后听到的话,还有纷乱的脚步声。

太宰治看着那两张相似的,说是一模一样也不过分的脸,想着他们说不定叫做格林兄弟,给他编写了这么一个精彩曲折的睡美人故事。

中原中也所有的记忆就此结束,太宰治只感觉周遭像玻璃窗迸裂一般,咔嚓一声碎成千万片记忆的碎片,从多彩的世界重新变成了虚无。

他的不远处有个人,准确来说是一个蜷缩成一团的人,就像刺猬在遇到危险时缩成一团保护自己最脆弱的部分。太宰治认出来那是中原中也,不是真实世界的中原中也,只是他的意识缩影。

“中也?”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但是对方并没有回过头看他。他靠近了那个小小的身影,想拍肩时却遭到对方的威胁。

“给我滚开!”中原中也朝他恶狠狠地喊道,小兽一样龇着牙,凶狠的眼刀子甩了太宰治一脸。

太宰治看到他怀里似乎抱着一个透明的光球,那个可能就是异能者所说的最重要的精神部分。他在心里猜那会是什么,可能会是【羊之王】的经历,对港口黑手党的忠心,或者秘密酒窖的开门密码,展柜里收藏的帽子。他越猜越离谱,因为他确实不知道那会是什么。

“你要苏醒你就得放弃它。”太宰治说道,语气有些强硬,在他看来现在中原中也和一个执拗又任性的小孩没什么两样,似乎还回到了十五岁时刚碰到他时的厌恶和生疏。

对了,他们相遇的那一瞬间太宰治还被中原中也踹了一脚,还踹在了脸上。

“不行!”中原中也喊道,还把那个光球越抱越紧,几乎要融进他的身体里,“你死心吧!我不会放弃他的!”

他?太宰治有点诧异,这个人称总不可能是中原中也哪个新情人吧?他突然有点嫉妒,能被中原中也护在怀里当宝贝他还没试过呢,就算对方是他最讨厌的犬科动物、软体动物,也得拥护自己的主人啊!

“说吧,”太宰治沉下声音,那是他生气的标志,他没发现自己无意之间已经换上了一种捉//奸的语气,“那个人是谁?”

“……”中原中也似乎有点动摇,他再也不说话,维持着蜷缩的样子,完全背对着太宰治。

“难道你想这样一辈子睡下去吗?你不想想你现在的立场?港口黑手党的五大干部,森先生的左膀右臂,大姐的得意弟子,就算你不在意自己的职位、工作,也得为大姐想想吧?你不是自诩决不让大姐难过吗?你想让我给你描述一下大姐是怎么朝我哭诉的吗?”

事实上尾崎红叶并没有朝他哭诉,一开始的确是语重心长,只是后来差点拔剑把他砍了。

“你不是发誓要把自己全部奉献给黑手党吗?要给森鸥外看着他的组织,看着这座城市,化身最残酷的重力,把拦在这座冰冷机器面前的所有敌人全部碾碎,你自己说过的话你现在要反悔吗?”

“你这只没脑子的软体动物!再进化一百年也还是这个没脑子的样子!连这种一点难度都没有的偷袭都能把你害成这个惨样,果然没了我在旁边你就只会动用你的蛮力吗?既然你不想醒那正好,没了中原中也的港口黑手党等同于折了一只手,被侦探社碾压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你就抱着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过一辈子吧!”

中原中也听太宰治出气一样把他骂了一通,他不甘又委屈,转过头扁着嘴看着太宰治,瞪着对方又不敢发怒的样子让太宰治看了也有一瞬间的语塞。他本来是想开导中原中也来着,怎么变成开嘲讽了?

太宰治平复了一下呼吸,挂上那副骗小孩的温柔表情,耐着心摸了摸中原中也的头,用最柔和的声音说道:“告诉我,好吗?”

“好吧,你只能看,不能摸。”中原中也舒展了身体,把那颗光球送到太宰治面前,看到他想伸手拿时又缩了回去,警觉地看着他,等太宰治再三保证绝对不碰之后才重新展露了出来。

让我看看这个男人是谁!

“你就是那个【羊之王】,中原中也吧。”

“哦,荒霸吐,不知道。”

“你也是个小鬼头吧!还比我矮上一截,我建议你还是多喝点牛奶!”

“他怎么用他的异能是他的自由,为什么不能放任他这点任性?连小孩子都知道这样的道理,根本不用争论。”

“过来!中也!”

“你明明是我的狗,怎么跑到红叶大姐那里去了!是想一步登天吗!”

“嗨中也,你进入敌人的射程了,赶紧中弹下地狱吧。”

“你慢了五分钟,害我被多打了两拳。”

里面所有的画面太宰治都知道,甚至亲身经历过,那些台词都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他本来以为会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结果竟然是他和中原中也之间的回忆。其中还以黑手党时期居多,也是,后来他叛逃了之后他们两人之间的回忆少得可怜,甚至被中原中也忽略不计。大概是因为中原中也也知道他不会再回黑手党了,这些东西没有了就是没有了。

但是守着过去又有什么用呢?在他的认知里中原中也从来不是这样执着于过去的人,甚至比他还要更加积极地往前看,没想到被他视如珍宝的竟然是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太宰治注视着中原中也的眼睛,轻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守着这些记忆,为什么不肯放弃,想问的事情有很多,能说出口的却没有一个。

“这家伙可恶是可恶。”中原中也咬着牙,苦大仇深地说道,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过往。然后抬起头,苦恼地看着太宰治,像看进了他的灵魂深处,“但是放弃他,他就太孤独了。”

他哪还有灵魂,他的灵魂都被眼前这个小矮子吞噬得一丝都不剩了。

“别守着过去的我了。”太宰治说,他握着中原中也的双手和那个装回忆的光团,弯下腰,把交握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仿佛是在朝神明祈祷,“你是属于现实的,我也是,你不应该在这里沉沦。我还在外面等你,只要我们还活着,我们还能拥有很多……”

“……事情。我还想看看海,还想看看天空……”

他还想看湖泊,看深潭,看一切拥有蓝色的东西。

他想看中原中也的眼睛。

“把它给我,好吗?”太宰治用着近乎祈祷的语气说道,那可能已经不能被称为祈祷了,称之为恳求更加合适。中原中也无意识地松了手,似乎默认了他想做什么。

太宰治捧着那个光团,那是一种漂亮的透明的颜色,他不由得感慨自己在中原中也心里也有这种被神明眷顾的样子。亲手杀死别人记忆中的自己,听起来真是世界上最新颖最别致的自杀方法了。

他低下头,虔诚地亲吻那团光,和过去作最后的告别。

“你会醒过来的。”

太宰治笃定地朝中原中也说道,用力捏散了那团光。没有实质的光团在他手里化成了一堆白沙,即使他再怎么用力握紧,灿白的无机质颗粒还是从他的指缝里一一洒落,最后完全化成了虚无里的一部分。

 

乔德从深夜等到了凌晨,途中他有好几次担心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都会醒不过来,病房成了他的踱步场,与谢野晶子觉得他快要把地板踩出一圈跑道来。当他在踱完第一百零八圈的时候,中原中也的手指动了一下。

“中原先生要醒了!”他大喊一声,又捂住了嘴,仿佛不想惊扰这个奇迹似的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中原中也的生命体征。他看到对方本来干燥的眼角盛盈了一点水光,他本来在想那两个人在意识深处会发生什么事情,现在看来并不怎么愉快。

与谢野晶子在乔德大喊的时候从昏昏欲睡的状态骤然醒转,她看了看中原中也,然后转过了太宰治的方向,观察他的生命体征。

“太宰先生怎么样?”乔德问道。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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